其实,敬人这叫作“鬼迷心窍”,忘记了!所以,钟佩符在沉叱过钟兴后,又转向敬人道:“你回答我刚才的话!”
敬人道:“他已中毒钩,自然是只有看着他死了!”
钟佩符道:“不错,是没有其他办法可想了!”话锋一停,神色变了!他脸上已满布了杀气,道:“还有件事要问你,你能走出这山中么?”
敬人摇头道:“不能!”
钟佩符哈哈大笑了起来,霍地推椅而立,道:“敬人,以你现在的钩法、剑术、功力来说,若是和我相对动手,有胜我的可能和把握么?”
敬人双目眨动,道:“爹!孩儿没想过这件事!”
钟佩符道:“你该想想!”
敬人道:“这是不会有的事,孩儿……”
钟佩符沉声叫道:“我要你想想,回答我!”
敬人道:“孩儿是难胜爹爹的!”
钟佩符又是一笑道:“不错,你现在胜不了我!”话声一顿,一字字又道:“可是在三五年后,你功力已高,修为亦深,又有毒钩在手,那时我就只有闭目等死的份了!”
敬人霍地退后一步,道:“爹,您……您……”
钟佩符挥手叱道:“住口!”
敬人抗声道:“孩儿天胆,也不敢对爹不敬呀?”
钟佩符道:“敬人,现在爹要问你,你是乖乖的让爹一掌震死你,抑或是以你这一身所学,和爹放手一战!”
敬人大惊失色,道:“爹您要杀我?”
钟佩符道:“不错,我要杀你,我非亲自先杀不可!”
钟兴不再顾忌一切了,上步道:“主人,主人,您请息怒,听小的一言!”
钟佩符面对钟兴,苦笑出声道:“兴弟,你若良心未泯,还能再替他讲情吗!”
钟兴道:“小的不敢替公子讲情,小的另有话说!”
钟佩符虎目中,已有泪痕,道:“兴弟,你……你有什么话说呢?”
钟兴道:“公子不识厉害,总因年纪还小,主人不能只在答对的话语中,就认定公子已入魔道难再自拔!”
钟兴这话的用意,旨在点醒敬人!
可是敬人却被仇、恨、妒、杀的魔心所困,根本没有听出厉害,并且还在对乃父突然暴怒,深觉不解呢?
钟佩符等钟兴说完,沉默了刹那!当他知道,敬人不会接话时,才开口道:“兴弟,你的心已尽到了,现在还有话说吗?”
钟兴见敬人仍然未悟,只好又道:“主人,公子就算有罪,也罪不至死呀?”
钟佩符泪已流下道:“兴弟看你份上,你再听我问他几句话。”话声一顿,转对敬人道:”我要亲手杀你,就在今夜,你可明白是为什么?”
敬人一瞥乃父,道:“孩儿不明白,不过那些害人的古书上,曾经写过,父叫子亡,子不亡是为不孝,作儿子的,似乎不明白为什么死!”
钟佩符道:“我杀你,并非是为你这次的恶行……”
敬人道:“是这样而还能容孩儿再无过错!”
钟佩符道:“哼!我所以必须今夜杀你,是因为你的‘心’可诛!”
敬人道:“爹要这样说,那是‘欲加之罪’!”
钟佩符道:“施毒、拆毁桥面,心术至恶,事前窃取金珠、毒粉,已作逃亡安排,是小人鼠辈的一贯作风!
“盗毒钩,弃宝剑,是早有存心,要仗此毒钩在武林称雄,但不取解药,证明了你心术的恶毒阴狠!这有错吗?”
敬人道:“孩儿既然决定闯这天下,自然是不择手段!”
钟佩符道:“不错,因此未来要死在你毒钩之下的冤魂,很难计数,而我钟氏列祖列宗,也将受千载骂名!”
敬人道:“孩儿没想这些,不过孩儿却早已决定,若不能留芳百世时,那就该遗臭万年,总胜过平淡而死!”
钟佩符道:“你闯出了恶名之后,爹就再难安枕,在众口之前,千手所指下,必然要天涯海角去找你以正家法!那时,你功力己高,名头亦大,父子彼时见面,怕你就很难认我这个爹而服家法了!”
敬人未答,钟兴急煞!
钟佩符话一顿,接着又道:“于是那时我被天下人耻笑,使列祖蒙羞,而仍要落个杀子之名,或被逆子所杀的下场,不如现在先杀你了!”
敬人退后一步,道:“爹!您这是当真?”
钟佩符沉声道:“不假!”
敬人闻言又退一步,道:“爹,孩儿请您三思!”
钟佩符冷哼一声道:“我三思过了!”
敬人道:“圣人曰,大杖测定,小杖则受……”
钟佩符叱道:“你不配谈什么圣人之训!”
敬人道:“爹,你不后悔?”
钟佩符道:“今夜若不杀你,我会后悔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