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春桃有再多的不是,但她的确将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家里大大小小的男人们,全都靠她和明月两人。
离方从竹篓子里将药取出来放在桌上,又从里头拿出一个布包,他将布包递给离桨。
“除去药钱,剩下的都在这里了。”
离桨不肯要。
胡春桃早已丢下针线活,冲过来一把抢了过去。
“怎就不要了,一大家子吃穿用度不要钱?谁家没个油盐酱醋要买的?”
离桨羞红了脸:“把钱还给孩子。”
“不给。”
胡春桃将布包死死的抱怀里。
“给回他,咱们一家子都得喝西北风,家里能挣钱的劳力,就只离岸跟他了,离桨,你能不能替家里想想,但凡家里的日子能过得下去,我也不会这样。”
离桨低下头,不知想些什么。
胡春桃晓得他不会再强求她还回去了。
她低头打开布包一瞧,很不高兴的问离方:“怎地只有一吊钱。”
“哼,不然呢?”离方冷哼。
“你就挣了这么点,怎么可能?”胡春桃不信。
离桨气得脸都成猪肝色了:“你就知足吧,孩子自己不要吃穿?抓药不要费银子?”
胡春桃不敢明说,那什么红参啥的,不抓也没什么。
横竖离桨这是个养身病,治不好的。
离方到底还是留在离家待了一天,离桨不让他走。
离方帮离河将房里的东西都拿出来清洗了一遍。
离明月瞧见了,给他打下手。
离河是个傻子,铺盖啥的,总被他弄得脏兮兮,破旧的棉被已经硬梆梆的了。
离方趁着天气好,拿出来直接搁大木盆里浆洗。
他打算洗干净后,再合去镇上重新弹一回棉絮。
离方挑水,离明月帮忙用脚踩洗棉褥。
待到她累了,离方又换她。
离明月搬了把小马扎坐在一侧,小声同离方说着话。
“三哥,我娘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家里日子难过,她又怕爹早早去了,剩下她带着大哥、舟儿、栓子,我娘也不晓得该怎么办的。”
离方轻轻嗯了一声。
正因为他晓得离家的难处,所以,他并没有因此而丢下离家不管。
“二哥呢。”
“去田里了,说是田里杂草又长好长了,对了,二哥说,他想问问木梨呢,不晓得那鸭子养田里,是怎么可养法。”
“嗯?”离方停下来,抬头看向她。
离明月撇撇小嘴,道:“虽然我挺讨厌她的,但我必须承认,她在田里放养鸭子,谁都晓得,她家的田里,今年杂草和虫子少了许多。”
“二哥很辛苦,我也希望二哥能轻松点,可是,你晓得的,我跟木梨很不对付。”
哼,跟他抢男人,她才不要向木梨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