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婶从灶屋后门探出个头来,答道:“你们来了,东家出门办事了,小东家去那边检查绣娘子们的功课了。”
她又招呼两人进来,道:“我正在剖鱼呢,锅里的东西已经清理出来了。”
李婶忙打发李翠花去把挑来的猪草给剁了,她自个儿却是去了后门口,抄着手靠在门框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同夏婶说着话。
“哎,我听我家大媳妇说,这几日,总有一个长得好看,穿戴精细的妇人从我家门前经过,又来了木家,原以为她说的张夏花,后问她才晓得不是,只是她说的那个长相,我又觉得有点熟悉,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夏婶趁机答道:“是木秀才前头休掉的那个婆娘回来了。”
“真的,假的?你说杨金婵回来了?”李婶惊讶的嘴都合不上,当初,可是杨李氏帮忙给自家闺女把过风的,柳兰舟同杨金婵能在一起,杨李氏功不可没。
“真的回来了,唉,我东家最近心情颇不好呢,前头那个,张口闭口都是唤木郎。”
李婶点头:“她以前就是这么唤的,不过,她跟着柳兰舟都跑了好些年了,怎又回来了,柳兰舟呢?那个戏子没回来?”
夏婶细想了一回,轻摇头,答道:“没听杨金婵提起过,也不知是不是分开了。”
李婶又道:“说不准呢,娶为妻奔为妾,自个儿背着男人偷汉子,想必,那个柳兰舟会看轻她的,这么些年,也没听杨家人提过,想来,柳兰舟也没有去杨家提亲的。”
“咋地,她后来跟男人跑了,没有拜堂成亲,就这么跟着那个柳兰舟瞎混着?这又算什么事?”
夏婶对于杨金婵、柳兰舟的事并不清楚。
她还是来木家干活后,偶尔,从东家的话里听出一些话音。
李婶笑道:“这也不是什么隐秘,咱村里晓得的人多了去,背后没少笑话过。”
“我说呢,瞧她那样子,到像是上门来撬墙角的,大抵是瞧着东家家里如今日子越过越好了吧。”
夏婶借机说出这话。
李婶冷笑:“不会吧,木秀才不像是个蠢的。”
“这男女之间的事,哪个能说得准,说到底,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话,那事儿就容易成,再说了,两人之间还夹着个亲生儿子呢,她一回来,我看啊,难断哦!”
夏婶又叹气:“只可怜了我东家,一门心思为这家里好,又把那个继子照顾得那般好,谁家的后娘有她这份心意?那个却是半个谢字都不曾提呢。”
李婶跟着叹气:“你这些话都有理,可千万别叫木家娘子遇上这样糟心的事才好,我跟你说,以前,那个杨金婵就是个不好相遇的,最爱笑里藏刀,木家娘子却是个心善的呢,我到喜欢同她打交道。”
杨金婵的性子随了她娘杨李氏,是个爱无事生非的脾气,即做出十分无理的事,还非要强占三分理呢,哪里比得过知书达理的张玉娘。
李婶心里迅速盘算了一回,怎么算都是张玉娘做木秀才的娘子更划算。
这里头,便涉及到她家同木家合伙养猪的事,若叫杨金婵再次登位成功,那养猪的事,估摸着没李家啥事了。
“那个婆娘不是个好的,与她公婆也不对付,以前住那边旧屋时,木秀才不在家,她时常顶公婆的嘴,反把那两个老人给气得不轻,也因此,木叔一怒之下,才带着婶子去他大儿子那边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