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容这才发现自己险些暴露了身份,话到嘴边,便改了口风:“是,我是羊氏族人。”
与人交往,贵在坦诚,可献容不敢轻易暴露,但好在这样说,也算不得欺骗,面上的笑容便愈发地扩大了些。
尤其,是当献容说话时,一双眼睁得大大的,分明是一副诚挚到了极点的模样,陈念不疑有他,便十分坦然地将那镯子收进了袖子里——
她在心中暗暗地想着,等到了洛阳,她去兴晋侯府再还镯子,说不得还能碰一碰运气,能见到那个人也未可知……
说来,距离那个人离去已过了半月。
陈念在南皮城中初见那神仙玉郎时,便对他一见倾心,却不想那人一字未留便不见了踪影,也不知去了何处。
这些日子陈念之所以在南皮城外四处流连,便是为了寻到那人的蛛丝马迹,可不知怎的,那人竟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叫陈念遍寻不获,失望之余,才想要去密林那头碰碰运气。
她与家中说,要去蜀地,也不过因着那人无意间曾提过一句甚为向往蜀地风情罢了。
但,那人的影子没摸到,倒是叫她捡了献容回来。偏偏却又这么巧,这惠娘竟是羊氏族人。
电光火石间,陈念忽然福至心灵。
若是,若是蜀地之说,不过是那人为了躲避她的骚扰而诳她的鬼话,那她便去洛阳,洛阳是他的家,她就不信,她日日候在兴晋侯府,定会有见到那人的一面。
陈念越想便越觉得美梦就在眼前,嘴角的笑容不由更加扩大三分,看献容的眼也更多了三分亲近。
或许不止三分。
在那之前,陈念不过当献容是她随手救回来的一个甚有好感的妇人,但也不过如此罢了。她素心善,但却不将这种事放在心上,更不会挟恩以报,夜里的相伴,也不过是顺手为之,但要说对献容有多亲近,却是没有的。
她只当献容是一个暂时同一段路的可怜人罢了。
至于旁的,陈念倒是没有想那么多。但在得知献容竟是羊氏女之后,她的心思却悄悄地变了。
她,既是羊氏女,那自己握着这只玉镯,又于她有恩,能见到那人的机会岂不是更加大了一些?
任凭陈念想破了脑袋,也决计想不到面前这个人正是当今皇后,是那人视若眼珠的阿妹,她只当献容不过是羊氏族中一个身份低下的女儿——莫说高高在上的羊氏皇后不会到南皮这种贫瘠之地,羊氏女儿们,也素来养尊处优,又怎会沦落至此?
但纵然陈念想到了这一层,也并不会因此对献容产生鄙夷,反而十分欢喜:“你,你既是羊氏族人,惠娘姐姐,我想与你打听一个人……”
少女眼中的光芒在这一刻大盛,焕发出一种十分明亮的光芒来,献容单单只是瞧着,便不由为之心跳。
但陈念说出来的却又有些期期艾艾的,还带着某种小心的试探:“惠娘姐姐,你,你可知你族中五兄?”
五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