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则献容仍沉浸在那段往事中,一时不能回过神来。
陈念见她如此,倒也不好催促,便住了口,只低了头沉默。
足过了好一阵,献容才终于回过神来,再看陈念,便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我五兄他,他在金谷园中时受了小人暗算,所谓出门游历,也不过是避祸罢了……”
避祸?
陈念便忍不住看了献容一眼。
究竟是怎样的祸端,能叫堂堂羊氏下人族长候选人都被逼到不得不远走高飞?
她有些迟疑:“那会是什么事?”
话一出口,又觉得自己这番话问的实在唐突,忙补救似地添一句:“惠娘姐姐,你莫多心,我不过,不过是想知道他的过去……”
然后呢?
然后又怎么样?
纵然知晓了又如何?他的过去,她来不及参与,既已过去了,她再问,也不过是徒惹人厌罢了。
还不及献容开口,陈念又想解释,但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却听得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是陈三郎。
他似乎十分着急,还不待侍女通禀,他已急急大步走来,见到献容也在,倒是不意外,反而露出一抹轻松:“殿下也在?如此甚好,殿下,还请快些回房去收拾东西,我们今夜便要出发了。”
但还不待献容出声,陈念已失声叫道:“殿下?什么殿下?”
这话说出去良久,却无人应了。
献容见得陈三郎面露焦急,不由大惊:“可是发生了何事?”
当着陈念,陈三郎不好多说些什么,只咳嗽一声,言简意赅地道:“事态紧急,还请殿下赶快动身,路上自然会有人与殿下解释。”
他的神色不似伪装,献容听得这番话,只觉得自己的心也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线提起了似的,忙急急站起,“我这便去。”
刚要走,却听身后传来一声十分急促的喊声:“你们等等!”
是陈念,不敢置信地将献容瞪着,“我三兄叫你殿下,你是什么殿下?!”
声音尖锐,带着某种气急败坏般。
献容听得这声疾呼,脚步当下便是一顿。
她缓缓转过身来,对上陈念那双隐约带着怨恨的眼时,心中顿时一紧。但她知晓有些事注定瞒不住,只朝陈念点一点头:“是,我便是羊氏献容。”
她一说完话,也不再看陈念骤变的脸色,便急匆匆离去了。
她一走,陈念一直吊着的那口气才终于松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地将陈三郎看一眼:“三兄,她,她竟是皇后?”
不敢信是真的。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不是说,羊氏皇后得了重病,被养在深宫里,轻易不召夫人们入宫朝拜吗?
不是说,羊氏皇后恃宠而娇,从来不肯对任何人假以颜色吗?
她,她不该被养在皇宫里,寻常人轻易见不得,又怎会那般巧合地出现在南皮城外,被她遇到时,险些被人暗算吗……
这些事,竟像是一场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