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对。
她怎么可能会是羊氏皇后!她不是说,她叫惠娘吗?
她拉了陈三郎的袖子:“她不是说,她叫惠娘吗?她怎会是皇后?!”
陈念喃喃的:“三兄,三兄,她是不是算计好的?怎么会那么巧?我们一出门就碰到她,她还跟了我们一路……”
她忽然想起昨天夜里对陈三郎的抱怨,心中又是一跳:“我昨夜与你说的那些话,她是不是都听到了?三兄,她会不会对付我们?!”
说到最后,她才终于有了几分惧怕。
陈三郎恨铁不成钢:“陈念,你出身士族,幼承庭训,怎地被养成这般模样?”
他又气又怒,“你一出生,父母对你从来都是恩宠有加,纵然教养,也从不肯让你松懈半分,却不想父母养你半生,竟养成这般模样?”
这个小气的,一遇上事便下意识往坏处想的上不得台面的姑子,果真是被父母从小娇养大的姑娘?
他对陈念十分失望:“这一路行来,殿下此人如何,你总与她腻在一处,莫非不知她的性子?”又道,“在家中时,父母是怎样告诫你的?”
他语重心长地望着这个从来没有受过半分苦楚的姑娘:“阿念,你不过是女子,阿兄不求你有多高的政治敏锐,但你既在父母身边养了这许多年,我陈氏族人又遍布大晋,有些事,纵然父母不说,你也该晓得的。”
陈念被陈三郎这一通劈头盖脸的训斥训的有些发懵:“晓得什么?”
“耳聪目明这等事,在家中时,你尚且还晓得日日记着,怎地一出了门,父母教诲你便全数抛之脑后?!”
这番话,便说的甚重了。
他看陈念仍是满脸懵懂的模样,到底忍不住:“你莫不是果真望了,羊氏皇后的成年礼上,左氏太妃收了她做徒弟,又与她赐了字,你都忘了吗?”
成年礼?
陈念心中一跳。
她怎会忘了这般重要的事情?是了,是了,从一开始,献容便未欺骗过她,从一开始,她便说得那般明白。
她说她唤惠娘。
那场声势浩大的成年礼上,羊氏皇后被左太妃收作弟子,又唤她作惠娘,甚至在授名时,还不忘加上一句:殿下这字,老身也不过是代为传话罢了。
明眼人都知道献容的字究竟是谁所赐。
这世上,还有谁能有那般大的权利,能为皇后赐字呢?
在刚刚得知那场震惊全国的成年礼时,陈念甚至还在心中暗暗地艳羡过,怎的不过才过去大半年,她便将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她猛地拍一拍脑袋:“三兄,我,我忘了……”再思及刚才自己待献容的态度,便有些忐忑:“三兄,三兄,我对她不敬,惠娘……殿下她,她会对付我吗?”
陈三郎顿时觉得有些头疼。
为陈念的愚蠢。但他到底顾念兄妹一场,只尽量平复着对她的失望,声音仍如往日般平静无波:“她今日既来看你,无论昨夜那些话她是否听了,既然未提,日后,便也不会再提了。”
一说完,又忍不住叹息。
是啊,惠……殿下她,她素来不在意这等小事,莫说陈念对她不敬,纵然自己的那些小心思和动作,她也不会放在心上吧……
一时,陈三郎又觉是十分怅然。
陈念见得陈三郎失落,她虽不懂,却也不好去打扰他,只又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