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大熊住哪儿么?”
“大熊说他是福建泉州人……好像是永春县的一个小村子里。”
“那咱们快走吧。”
俞修龙与蛮牛两人商议妥当后,随意带了些盘缠,即便出发。
虽说已是将春时节,处处桃娇花红,和风怡人,正是一派旖旎好光景。但两人唯恐去迟了有什么差池,因此只顾着急急赶路,并无心思观赏美景。
两人没日没夜的赶路终于进入永春县境内,皆是风尘仆仆,心身俱疲。此时见天『色』已晚,俞修龙决定先找间客栈歇息,明日再去找寻大娘详细住处。
如今不比以往,两人身上不缺钱财,便寻了个十分豪华的客栈,名为“福客居”,俞修龙一踏进门,便觉此楼空间敞亮,修饰精雅,客人们也皆是锦衣彩服,气质非凡,看来这“福客居”着实名头不小。
“你们这客栈真豪华啊!”蛮牛第一次来这种客栈住宿,瞪大眼睛四处张望着。
“二位爷这边请。”小二点头哈腰,在前带路,说道:“咱们客栈那可是在永春县大大的有名,住的都是达官贵人,这不,您这间屋子之前住过咱们永春新到任的县官老爷……”
俞修龙感到奇怪,心想:“县官不都是有自己的府邸么,怎么还来住客栈?”
晚上闲着无事,俞修龙与蛮牛二人对坐,扯些闲淡,也好打发时间。
蛮牛边饮边讲,聊得兴起,畅谈今后为官为将如何报效国家,如何心系黎民百姓,如何施展壮志,戍边抗敌,保卫山河。
“我俞修龙定会尽好本分,守卫百姓,让他们安居乐业!”
“我蛮牛也一定是一名大大的好官!”
杯子碰到一起,激『荡』着热血誓言。
“干杯!”“干杯!”
俞修龙自知酒量不佳,因而喝得少;蛮牛却十分贪饮,连着几杯酒下了肚,顿时变得有些亢奋起来。
他虽是粗人一个,此时讲起来却高谈阔论,滔滔不绝,只怕那些文人老爷们见了也要汗颜。
俞修龙见他言之忿忿,牢『骚』满腹,恐隔墙有耳,便连连挥手,欲止住他的话头,说道:“这些话以后还是少说吧。”
岂料话音未落,便听窗外一声窃笑。
俞修龙一惊,急拍了蛮牛一下;蛮牛也是立时清醒过来,大喝一声:“偷偷『摸』『摸』也算好汉?!”
说罢一跃而起,伸出黑黝大手,向窗边拿去。
“啪”的一声巨响,窗子上登时破了一个大洞,凉飕飕的晚风灌了进来。
屋内,俞修龙和蛮牛两人面面相觑。
这时只听一声轻响,房门纸窗角边有个黑影一闪而逝,仿佛飞燕掠过;他二人对视了一眼,同时从房内冲了出去,可是见街道上黑漆漆一片,只有几盏昏灯,星点摇曳,安静无声,却又哪里有人?
两人身后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声,俞修龙心里一咯噔,叫声“糟了”,飞速赶回房里,只见那窗子破口仍在倒灌冷风,轻轻作响。
俞修龙看见桌子上有几个泥印,心知必有人进来过,急忙跟上追赶,天『色』昏暗,他追进一条小巷,巡视一圈,也未瞧见半个人影,再看前方的一幢幢房屋,如同暗夜里蹲伏的巨兽,颇为骇人。
俞修龙暗叹对方轻功高绝,自己实在差得太远,只得悻悻转身,待他回到客栈附近,却看见蛮牛正被一队官差问话,心中不由大惊,急忙跑了过去。
那官差见他过来,便转头向他问道:“你可曾见过一个身材不高的黑衣窃贼?”
俞修龙低头细细一回想,正是刚才那个身影,佝偻着身子,行动起来却如疾风一般。
他点了点头,只听那官差领头恨恨说道:“这死燕子真是贼胆包天,连进贡的‘九龙玉璧’都敢偷!害得我们挨了一顿好骂,若他哪一天被我逮住,定要把他剁碎了喂猫!”
听了他的话,俞修龙心想:“这死燕子如此厉害的轻功,在梁上君中只怕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了……不过他胆儿也忒大了些,进贡御宝也敢『乱』偷,纵然艺高,可是一旦被逮住,只怕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这时只听后面声响,众人齐齐望去,见一位留着八字胡的官员走了过来,神『色』颇为不快,阴沉着脸,好似刚和老婆吵了架。
“哟,王大人,惊动了您老人家,真是该死!”官差头领一改忿恨表情,变得低眉顺目,唯唯诺诺。
这位神气十足的王大人,乃是此地刚刚上任的县官,他素来骄奢惯了,嫌此地的官宅年久破落,便当即命人重新翻修。由于工程浩大,新府邸尚未完工,因此他这段时间一直住在这家客栈里。
初时他也嫌这间客栈不够气派,不愿屈尊就住,只是此时他的幕僚劝说道,初来乍到,不可太过奢侈高调,以免惹人非议;王大人想了又想,终于决心“清贫”一点,委屈尊驾,在这间客栈勉强住下了。
方才他正在不远处的“采凤楼”里喝花酒,听见官差们呼喝之声,便下来看看。
只见他双眼睥睨,鼻中轻哼一声,说道:“该死?是你们该死,还是我该死?!”
官差们一听,顿时吓得不轻,连连说道:“是小的们该死,小的们罪该万死!”
“哼,御赐宝物遭人偷走,你们也知道这是何等大罪!若不能按时拿住窃贼,取回御宝,恐怕连我头上这顶乌纱都保不住了!”王大人突然暴起,唾沫横飞,怒吼道:“不过在那之前,我会先把你们的脑袋,一个,一个,先拧下来!”
众官差听得心惊肉跳,明白这绝不是夸大虚言,立时哆哆嗦嗦,头如捣蒜。
俞修龙和蛮牛二人虽置身事外,但也知晓其中厉害,不由得为这些官差们的命运捏一把汗。
王大人一脸恶相,拿鼻孔“瞥”了他二人一眼,官袖一拂,转身去了。
隔了老大一会儿,这些可怜的官差才回过神来,又对两人不停询问,似乎极不甘心,奈何他俩也确实未曾看清“死燕子”究竟逃往何处,那伙官差见久问无功,只得骂骂咧咧地走了。
俞修龙和蛮牛两人回了自己屋内,见包裹在原位放的好好的,遂诧异这窃贼到底进房来为何,似乎东西都未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