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沈川的脑海之中，突然闪过一副画面。

洞房花烛之夜，自己一袭红妆，画眉描影，脸上擦拭着粉黛，一副女子打扮，被五花大绑地丢在床榻之上，一脸生无可恋。

而随着房门哐当一声被人踢开，柳欣妍满脸不怀好意，带着核善的表情，笑眯眯地一步步向自己踏步而来，轻佻地勾住他的脖子，一阵放声大笑，震得房梁发颤。

不要啊……

沈川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后背升起一股寒意。

他忙摆了摆手，面容僵硬地回道。

“柳师姐人很好，不过晚辈已有意中之人，早便许下誓言此生非她不娶。”

柳如曼还道他是在推辞，眉头微皱，沉声问道。

“究竟是何许人家，难道连我家欣妍都比不上？”

沈川哑口无言，在对方那仿若有威慑力的目光注视中，急得嗓子眼被堵住了一样，思绪飞快地转了一圈后，便只好硬着头皮随口应道。

“燕州秦家的千金，秦沐瞳姑娘。”

迫不得已，他便只好将她抬出来当挡箭牌了。

柳如曼听罢，果然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幽幽地叹了口气。

“唉，感情之事，勉强不得，终究还是有缘无分，老身倒是很想让你来做这孙女婿……”

沈川暗自擦了一把汗，忙开口附声说道。

“姑祖奶奶这是什么话，我和柳师姐胜似亲姐弟，您若是不嫌弃，尽管把小子当做孙辈便是！”

这厮也颇为不要脸，为了抱上神灵境修士的大腿，干脆商业互吹了起来。

果然，柳如曼的脸色又舒缓开来，笑容慈祥又温和，看向沈川的眼神又亲近和蔼了许多。

也不知过了多久，沈川很是识趣地起身告退了，毕竟以对方的身份，能见上他一面算是天大的恩赐了。

“小沈啊，日后常来柳家走动，只管将洛城当自家便是，千万不要生分了。”

临去之时，见沈川婉拒了在此多待几日的邀请，柳如曼倒也没有勉强，而是语气柔和地开口这般说道。

沈川自然是拍着胸口应了下来，慷慨大方的姑祖奶奶，可比小家子气的柳乘风可爱多了，试问这样的前辈谁不喜欢。

哪怕他明白这一切都事出有因，或许是缘自他和柳逸仙的那个约定承诺，但只要能捞着好处，又不会少块肉，有便宜不占就是王八蛋！

直到沈川从青云谷离去了，柳如曼也未曾点破于他。虽说她也知晓，自家祖父大人和这名看上去并无出奇之处的年轻人，有过短暂的接触和交集。

此时此刻，她立在院落前的那块青石之上，手中紧紧握着那根龙头拐杖，抬眼望着前方，神色沧桑，身影仿若更加苍老的几分。

“三哥，你觉得这年轻人如何？”

柳如曼头也不回，莫名其妙地突然出声问道。

一道灰袍老者的虚影凭空显现，飘浮在半空之中。虽然他的脸庞被一团光芒所笼罩，看不清其相貌，但从其身上的气息来判断，显然经历了无尽岁月，见证过沧海桑田。

这道虚影只是一介化身，其本尊正是柳家那位神灵后期的大能修士，亦是柳如曼的堂兄长。

他背着手，望着沈川离去的方向，声音沙哑地念道。

“修炼功法有些古怪，元灵之力比同境界修炼者深厚不少。”

“肉身修炼过某种秘术，倒也不凡，还有些洗髓伐垢之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