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不给你送邸报吗?”
“去年七月,陛下纳了我的外甥女封为容妃,圣宠至今。”
“你不知道吗?”
你不知道吗?
去年七月。
花如雪脑子里飞快地转过这些日子的过往。
去年七月,她在南境作战,和将士们浴血。
也确实那个月没有收到帝京的邸报。
她以为是因为妖邪泛滥,不小心弄丢了。
“叔父若说家事,白敏芝是孤的妾,孤自会处置。”
文蔚琦终于说话了,声音干涩喑哑,好像一根没有上松香的琴弦。
“摄政王若说国事,容妃在孤的后宫,做错与否,自有皇后管束。”
“不劳费心。”
“陛下要知道。”文蔚珩在外人面前丢了这个面子,怒道:“这样对待她,是在伤她的心!”
“摄政王要清楚。”文蔚琦脸上忽然绽放出笑意来,如春冰乍破,溪水涓流。
“容妃先是孤的子民,后才是孤的妾。”
秉晨宫。
“表姐,我不写了。”白敏芝放下笔托着下巴看着还遥遥无期的后妃行止录。
皇后白曼筠性情柔和,对着自己的妹妹着实也发不起火来:“媛媛,今天你必须得写。”
她把后妃行止录的下半本也拿出来放到一旁:“还有这个,全都要抄。”
“我抄不完!”白敏芝撅着嘴,老大的不高兴。
“抄不完也要抄。”白曼筠连哄带吓,“不然陛下看不到你的诚意,以后不会见你了。”
说到这个白敏芝就绷不住了,她满肚子的委屈,偏偏还不知道自己哪招文蔚琦不高兴了。
“姐,陛下为什么要罚我啊?”
白曼筠把后妃行止录往前推了推:“所以陛下已经很仁慈了,他并没有罚你,只是让你明白道理。”
白敏芝生气地一把合上书:“你还替他说话!”
白曼筠赶紧捂住她的嘴:“陛下,是陛下。”
白敏芝闷闷地拉着衣带不说话,她拒绝再叫那个人。
白曼筠把书翻开到一页,指着上面的一行字道:“你看。”
白敏芝侧目看去,随后低下了头。
“陛下只和皇后是夫妻,皇后对陛下自称臣妾。”白曼筠柔声和她解释,生怕自己言语里带出来的任何语气刺伤了她。
“这是因为皇后于陛下先是臣,而后是夫妻。”
“而其他的妃子……”
白敏芝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突然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我就是个妾。”她赌气说完这句话,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