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俊生拿起茶碗一口灌下，他看着耶律展，说：“所以陈广年要杀了季建章。季建章给他传递过消息，贩私盐他处决了那么多人唯独保住了季建章。另外，他也知道季建章对宋和女真还有西夏的交易有所了解，他不能让季建章和我有接触，怕说多了。”他想起那天问陈广年有没有见过季建章，他说他去吃了一碗鸡汤面。其实是陈广年给季建章下了毒。

耶律展给胡俊生续上茶水，缓缓地说：“这么一个世家小姐给了你，你怎么都得付出点代价。天上不掉馅饼。”他又劝说胡俊生，“舍了吧，当做了一场梦。”

说舍谈何容易，胡俊生摸上茶碗，他盯着茶碗里涨开的茶叶，说：“陈广年要我和纤皎九月头去一趟宫里探望陈纤巧。应该是能遇到师兄安排进去的叶婉清。”

这是要支开胡俊生，不知道陈广年要做什么。“就你和你那小媳妇？”

“眼下明面儿上就是我们两个，暗地里是否安排了暗线就不知了。”胡俊生侧头看着耶律展说。

“应该会有暗线的，只是希望他别要你命就好。不然，你的小媳妇儿就成寡妇了。”把人支去汴京，这一路谁知道会发生什么，耶律展想提醒胡俊生万事小心。他站起身子，把窗户关上，“你这趟去汴京若是见到了叶婉清，千万要提醒她小心行事，提防陈纤巧。”

胡俊生点头，“我也会与阿朗见一面，让他做好撤退的准备。”眼下的太平怕是就要破了。他抿了抿唇，“师兄，若是撤退我会带上纤皎。要做满门忠烈是陈广年的事情，我的女人和这些事情无关。”

耶律展点头，“我答应过你。只是……”他舔了舔唇，停顿一下，“终究是异族，她若是乖巧那自然最好，如果闹出了事情，我就保不住她。”

胡俊生没点头，也没摇头，他站起身子，面对着耶律展，铿锵有力的说：“汴京回来后，末将会追随王子一同出发回大辽。”

一声‘末将’道尽了他的处境，他的背景，他的本真。右手穿过胸膛前置于左肩，他深鞠一躬，作为暂时的道别。

“回扬州后，先杀了瑶姬再回大辽。”耶律展看着他的背影，下达了命令。

胡俊生点头应下，然后推开门出去了。他终究不是所谓的书生，所有的掩盖都有会被揭开的一天。他本就是拿着刀的人，一切都只是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