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活寻得算的顺利,铁木拓见是个机会便赶紧应下。他小跑至码头边上,一手一个沙袋尽量表现的轻松,左右肩膀同时扛起。他脚步控制的稳当,走到工头面前,抬头笑着说:“您看这样行吗?”
这可是太行了,这般左右开弓的确一个顶俩,绝对的划算。工头随即没有任何多的话,和他说明白这价钱,“我一个沙包三文钱,刚才你扛了两个,那就是六文钱,从船上把东西扛下来就到我这里做记录。辰时开始做到申时,一共五个时辰,中午管一顿饭。做不满五个时辰不能拿钱,做的满一天结一次帐。”
“我能否做长工?我想以后都在这儿做了。”铁木拓觉得这一日背上百来包沙袋也能赚上几个钱,若是做上长工,以后日子也算是稳定下来了。
李伯听了又是一阵笑声,他捶上铁木拓的胸膛,说:“一看就是没有经验的。我们这行没有什么长工不长工的,都是按天结算,若是第二日还有力气做那就卯时赶早来找工头登记。一般人,做上个五天就得躺床上休息一整天才能缓过神儿,你想做长工也不怕将身子耗干咯。”后头这话带着羡慕,显然就是老人家羡慕年轻人身体好。
工头听下来觉得这是一个能吃苦的,他翻开册子,提笔蘸墨,问道:“可会写字?”
“会的。”铁木拓接过笔将自己的名字写在这劳工册子上。
“哟,字迹工整,读过书啊。姓铁木,嚯,家里有亲戚是前朝皇族吧。”那工头瞧着这一手的好字,想着这人应该是落难了。看他腰间系着的衣裳,虽说不是什么好料子,可也不是这种做苦力活穿得上的。他暗叹世事无常,谁让现在是大明朝呢。
码头上来了货船,工头大喝一声让等着搬运的人随时待命,船一靠岸就卸货。铁木拓跟着李伯挤到人群最前头,俩人看甲板上的人将木板搭到岸边便就赶紧上去搬货。他一手一个袋子往肩上扛,来来回回连口水都来不及喝。又是五月的天,太阳逐渐开始展现出它毒辣的一面,一个上午他的后背就被沙袋给磨的破皮,又有太阳晒在身上,一身雪白的皮肤愣是给晒的通红。
中午吃饭不过是两个馒头就一口咸菜。大概是累极了的原因,铁木拓分到馒头就大口吃起来,似乎这馒头的滋味是他吃过最好的。李伯见他吃的急,便提醒他慢些,下午还要做活,不能吃太饱。
这一天下来,铁木拓是累得两腿直晃。要不是口袋里的那几百文钱让他心中有点安慰,他真是不知自己拿什么来坚持下去。路过一个烧鹅铺子,闻到一股子烧鹅香气,过去他从不馋肉食,今日他却觉得那滋味格外勾魂。站在烧鹅铺子门口他犹豫再三,还是离开了。他得攒着钱租住处,不能在温府继续这样不明不白的住着。他骨子里其实是个特别执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