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东厂出来,易青想着回一趟北镇抚司。上一回回到京城的时候遇上北镇抚司的旧同僚,说好了要请他们喝酒的。看着日头正好是要下山的时候,他便想着将这诺言给兑现了。
这刚到北镇抚司门口,他倒是瞧见了一辆马车。马车倒是不起眼,就是寻常人家常用的那种,不值什么钱。可北镇抚司门口有一辆马车,这叫他很是很好奇。因着北镇抚司里头都是锦衣卫,来来往往的人都是佩刀骑马的,谁会坐着平民的马车来?一丝警觉在心头,他翻身入墙,而后寻了一个隐蔽的位置再翻上墙,想着仔细看看这门口的马车到底是谁的。
“太子爷,您当心着点。”马车的车夫瞧见人出来了,赶紧给他将车门打开。一旁的下人摆好脚凳,叫人踩着上去。
易青瞧见了,此人是太子,这叫他更是疑惑的厉害。北镇抚司是赵王的,赵王与汉王向来是一派,太子来北镇抚司是为了什么?况且还坐着这样不起眼的马车来,想必应该有不可告人的事儿。来不及多想,身后有人拍了他一下。
“看什么呢?”锦衣卫的王千户不着生息地翻上墙头,拍了拍易青的肩膀,特意问。顺带着,眼神与他一个方向,看看他到底在看什么。
易青叫这王千户给弄的吓了一跳。他赶紧从墙头翻下去,拍了拍身上的灰,说:“立荨真是有意思,走路不发声不说,还偷看我。”这话说的带着玩笑,唇角掀起一个笑意。
王立荨整了整身上的飞鱼服,他双手抱胸,别有深意地看向易青,与他说:“去了东厂做事你这厮倒是开始神神秘秘了起来。怎么?和东厂番子混久了,也开始疑神疑鬼?”他一把勾上易青的肩,问:“你刚刚看什么呢?”
易青看了一眼王立荨,低声问:“刚刚外头那人谁啊?”他不说破是太子。
“我说你就是去东厂后变得神神叨叨的,北镇抚司每天进进出出不少人,我怎么知道谁和谁啊。”王立荨回忆刚才那马车的背影,他拍了拍立青的胸脯,叮嘱说:“别问这些不该问的,上头说做事就做事,多的一概不问不知道。”
道理是这样,可太子出现子北镇抚司就是一个不寻常的事儿。易青见王立荨不想多说,便也不多问,“是是是,都听王千户的。”他指了指外头,说:“喝一杯?上一回答应了请大家喝酒的,今儿如何?”
王立荨一听易青要请客喝酒,赶紧应下,说:“可以啊,就今日!和我一道儿进去把哥几个都叫出来,今儿不醉不归!”
这刚走进里头,俩人和赵王打了个面对面。本是随意哈拉的俩人,赶紧低头拱手,恭敬地与赵王做礼说:“属下见过赵王。”
赵王瞧见易青来了,便笑着与他说:“回京城了?什么时候的事儿呀?”他倒是不摆架子,一向与手下好声相说。
易青没想到会碰上赵王,他余光瞥向他,看他衣裳上有褶皱,想必刚刚从屋内出来,并且在屋内坐了有一会儿。也许,刚刚是与人说话去了。他不敢多想,赶紧回答说:“回赵王的话,属下几日前就回来了,是从江北回来的。”他回京城赵王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问题问的未免也有失水准。可反过头一想,这么有失水准的问题被问出来,就证明对方想要隐藏一些不可告人的事儿。易青想到刚刚太子上马车的那情景,心头不免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