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力量，就没有选择的权利，只能受人摆布，任人鱼肉。世上人千千万，能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实在少得可怜。』

『为什么不把想要她命的人，直接处理掉？』

『有人在明有人在暗，仓促间出手，只会打草惊蛇。』胡十八在这件事上，已经吃过一次不小的亏。

话题太沉重，张谦决定活跃一下气氛。就连输理不输嘴，输嘴不输气的乌鸦都不得不承认，这个家伙的确是这方面的高手。

『你不敢动那些人，难道不是怕了黑旗，担心他们打击报复？』

『说不怕是假的。』

心有灵犀一点通，默契十足的二人相视一笑。

张谦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为什么改主意了，你原本是打算亲自出面的吧？』

『俗务缠身，欲罢不能……还有更重要的事，在等着我去做。』

于是乎，寂寂无闻的张某人，就变成了叱咤风云的姬先生。

什么是小人物，什么又是大人物？

万众瞩目的舞台中央，老不正经的李魔头翘着高高的二郎腿，双目神光湛湛，嘴角笑意浓浓。

『我想你已经为自己的迟到，找了个不错的借口。』

『晚上劳累过度，一不小心睡过了头。』

张谦给自己找了把椅子，面带李魔头的同款微笑，一屁股坐了下去。

这本来是程禅真的座位。

『其实我本来也想坐在轮椅上，被人推上台来着……』

『你倒是会享受。』李魔头打趣道。

『主要是我懒，不想把精力耗费在无谓的事情上，能坐就不站，能躺就不坐，能不说话，就尽量不说话。』

『所以你的轮椅在哪儿？』

『还能在哪儿，当然是被炸上天咯。』张谦摸摸下巴，容色格外平静，像是在诉说别人的故事，轻描淡写地答道。

律师等人面面相觑，均为之愕然。

总是不按常理出牌，凡事我行我素的李魔头却不禁开怀大笑，直呼精彩。

『得得失失实属等闲，不必太放在心上。能战而后能和，今天的敌人，也可能是明日的朋友……人活一世，草木一秋，世事由来多缺陷，幻躯焉得免无常，既然未来不可预测，不如及时行乐。』

『多谢前辈指点。』

『什么前辈不前辈的，我看起来很老吗？这样吧，我稍微吃点亏，允许你喊我一声「爷爷」，以后咱们爷俩不分彼此，谁要是敢对我不敬，你就帮爷爷打断他的狗腿，嘿嘿！』

无耻者，横扫四方，难逢敌手；至贱者，天下无敌，永垂不朽。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好的，老头子。』张谦仍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双目精光闪烁，神态从容闲适，动嘴不动气，入眼不入心。

『你叫我什么？』变脸如翻书，李魔头顿时面沉似水。

『万寿无疆称「老」，顶天立地为「头」，而这最后的「子」，则是古人对最有学问和权威之人的尊称……这样解释，老头子可还满意？』

『看见你，就仿佛看见了当年的自己，既混蛋又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