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黑旗的代掌舵者,田老太太并未制止张谦与李魔头,而是任由二人在台上一唱一和,进行着毫无营养的对话。
绝命手书所带来的震撼效果,也因此被大大冲淡。
交战的本质,就是各出奇谋,不择手段的打击对手。
『你应该不止这点本事吧。』闭幕凝神,李魔头晃了晃铁酒壶,通过酒液与壶身的撞击声,细细分辨着忘忧物的余量。
张谦微笑不语,双眸深邃幽暗,智深如海。
『老去不知花有态,乱来唯觉酒多情。去吧,把该做的事做了,趁你还有时间,还有野心,还有力气,还没有后悔……』语声渐细,气息渐长,老人似已酣然入寐。
离开聚光灯太久,对一切感到陌生的他,早已不属于这片舞台。
舞台是属于年轻人的,舞台也使年轻人堕落。
瞬那间,张谦的手上多出一颗苹果。
此子是鬼手传人!人影闪动间,数位老祖宗同时跃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这位亦正亦邪,来历神秘的后生小子围在垓心,或金刚怒目,或菩萨低眉,或罗汉入定,或佛眼相看。
浅露一手的张谦,立刻成为聚光灯下的唯一主角。
酒酣耳熟的李魔头依然在打瞌睡。
『前辈们请稍安勿躁,容我为自己分辨几句……晚辈无意过问前尘往事,不是来找麻烦的,今日登门叨扰,也纯属因缘巧合。』
一板一眼地收起苹果,张谦撑起一个自信洋溢的笑脸,以平视的视角,迎上田老太太投来的淡漠目光。
『晚辈想在投票前说两句话,还望掌舵者允准。』
『姬先生请自便。』
『多谢。』抱拳拱手,张谦做足了礼数,不卑亦不亢。
老祖宗们却没有就此作罢的意思,外人不可轻信,更不要说此子还是深嗜瞒天过海之道,惯于搅弄风云的鬼手余孽,诡道馀火。
这不是张谦第一次被当成过街老鼠。
习惯了,就什么都不在乎了,也就无所谓了。
『前辈们可知,我为何要自报家门?那是因为晚辈的底细,早就被一个混蛋又无耻,喜欢拿糖作醋的老头子看穿了,就算我不说,他也会把我的来历抖搂出来,在最关键的时候,给予我致命一击。』
人已老,心却未老。
心不老,便仍是年轻人。
『不错不错……乖孙子愿不愿意用一壶绝世无双的美酒,换自己的一条小命?』处世若大梦,胡为劳其生?李魔头吞了吞口水,口齿不清地梦呓道。
张谦报以一抹无能为力的苦笑。
『您这要求可不低啊。』
『不高不高……爷爷的这帮老伙计都是粗人,做事没分寸,下手没轻重,要是不小心把我的乖孙子打成残废,唉,我可是会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