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归寻敲了许久的门,里面的清言却一直都未有反应,他试图撞过门,却被清言吼道,“你别打搅我!”
待他准备上去掀瓦时,却听她又道,“你也别从上面进来!”
她早就猜测到他下一步会做什么,如今她实在是太过狼狈,实在无脸再见江归寻。
可也如她所料,正当她将自己埋入被窝时,江归寻也坐在床边,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你是要这般模样到多久?”
果然,他根本就不听自己的话。
可如今清言真受了惊,也全然不顾他的玩笑话,周围越是寂静,她便越是哭出声来。
江归寻默不作声,只伸手拍着她的肩以示安抚。
平日在万木堂里,知晓那些病人已经无药可医时她都会难过些许,到现在人彻底死在她眼前,她定会难过一阵。
清言忽的抬起头来,胡乱擦了擦鼻涕眼泪,眼眶里却还是红通通的含着泪花。
江归寻无奈拿出一手帕,帮她擤了擤鼻子,又伸手擦干她的眼泪,安抚道,“此事真不怪罪你,罪责在我。”
清言泪盈盈地看着他,见他便是来气,猛地捶了他一拳,“如今我又该如何面对世子?如何面对夫人啊…”
他揉了揉胸口,“这些都不用你去面对,我来应付就好。”
清言叹了声气,只道,“我会向夫人去讨一惩罚的,即使错在你,也是我承担了。”
夫错便是妇来承担,江归寻他为了自己报复立春,最终只会以蛊惑夫君为由被家法处置。
清言拉住他的手,诚恳道,“以后要帮我出头,定要先与我说,不要再如今天这般,闹的如此不可开交。”
江归寻之所以一年前征北失利,便是因他这个急躁的性子,这也是与南宫浊不同的点,南宫浊沉稳冷静,遇到事便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秉着‘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理念,成为仙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玉君。
可这江归寻也承接了他的性子,除了那闷骚的性格外,似是也没改变多少。
江归寻本想再争论几番,但见到她红润的眼角不禁心头一软,只紧紧握着她的手,道,“一人做事一人到,爹娘该罚也得先罚我,你暂且放心,我不会弃你而不顾。”
清言淡淡一笑,“好。”
到了晚上,立春这人就仿佛不存在般消失在江府里,无人讨论立春一事,也无人偷偷提起立春,要不是清言途径那口井,她都几乎也如她们般忘却了立春。
秋月跟在清言后面,默默扶着她的身子,生怕她一踉跄便跌倒。秋月只轻声道,“仙子,不必如此担心,曲夫人待你如同亲生之女,定不会为难你的。”
她已经无暇问及秋月到底是如何知晓自己心事了,秋月仍是仙子,自是能听见她这凡人的心思。
“仙子,我…”
秋月神色惶恐,正想要解释时,却被清言插了嘴,“无事,你这番话让我觉得好些了。”
她所言不假,如今自己的心思被秋月看穿,在自己焦虑的时候还有秋月在旁处安慰,也让自己更加舒服些。
秋月扶着她往外走,只觉自己拖的越来越重,清言越来越压着自己,垂眸一看,只见清言腿脚早已无力,自己扶着才能稍稍将她扶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