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都尉恭恭敬敬领旨,伸手去接廉太守手中的案卷……
老廉头也不敢抬,丢烫手山芋般地丢给他……
这家伙,还是胆怯!
世上哪有硬骨头,之所以硬,都是没见着真神!
对于老廉这样的孤臣,路将军管够当一尊真神了!
邹鸿翻开案卷飞快地过了一遍……
有点儿没抓住精髓。
他收敛心神,又看了一遍……
一头雾水!
等看完第三遍,他就真慌了……
干他娘的!
上面连个“路”字也没有,怎么会出来相关人等?
老廉好大的胆子,太子好毒的阴招。
闹了半天,他们一打一挨,本来就是做给自己看的!
堂上两个傻子——一个路鸣安,一个就是他!
邹鸿倒抽一口冷气。
突然想起恩师的信,顿觉意味深长。
可惜只说了一半,光说好好给太子办事,没说不好好办事的后果。
邹鸿犹豫了老半天,憋的脸红脖子粗。
一边噤若寒蝉的路县令淡定不住了。
看这个表情,恐怕供词里的事情相当严重,足矣动摇他们路家的根基。
他原以为有兄长撑腰,不至于山穷水尽。
岂料,不出十天,关键人物落网了三个,他们还成功地撬开了这些铁嘴!
本事啊!
路县令只觉靠山要倒,大厦将倾,慌张的神色不由爬上脸颊。
这一幕被博灵均尽收眼底。
他冷声道:“邹鸿,你磨蹭什么,还不快去!”
被太子直呼姓名的邹都尉抖了抖。
愁眉苦脸道:“臣……遵旨!”
抬脚逃也似地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邹都尉骑上许久不曾亲近的快马,一路飞奔出滁州县城,往凌源方向而去。
他不是去路家拿人,而是去自己大哥的避寒豪宅求助。
事情发展的太出乎意料,他有点儿拿不定主义。
幸好这两天大哥告假回来,来哄养在豪宅中的小妾。
原本他是反对大哥纳妾的——大嫂厉害不说,这小妾出身武安乐坊,名头非常不好。
没想到关键时刻还能救自己一下。
快马加鞭跑了半个时辰,邹都尉气喘吁吁地一头撞进大门。
老仆们见是他,也不通报,直接让进去内宅。
自己大哥正坐在屋中弹琴,怀里坐着小妾,小妾怀里坐着一只肥硕的花狸猫。
画面非常祥和。
邹都尉三步并作两步进去,带进一团灰尘。
他兄长眉头一皱,面露不悦。
他慢条斯理收了琴,把自己小妾赶出去了!
“兄弟,出了什么事?”
邹都尉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道:“兄长,把仆人支开!”
邹瑾依言支开仆人,默默看着自己兄弟,不知他又闯了什么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