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亭溪一边用右手不敢放松地勒住孙尔雅的脖子,一边拿剑尖小心触碰到她薄如蝉翼的裙角轻轻往上一挑,居然把那么轻软的裙子割下一小条来。看着桃红暗花的薄纱像片花瓣一般飘然落地,安亭溪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警告:“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我真的会失手的。”
看到安亭溪情绪逐渐激动,孙尔雅倒越发的平静,很有派儿地吩咐大喜儿:“门外候着,我没事。”
看着大喜儿那张冷酷漠然的脸消失在门帘外,安亭溪命令道:“告诉船家,调头回去。”她实在不想和这位蛇蝎美人排排坐在一条精致考究的画舫里泛舟南宋的西湖了。美人是好的,画舫是好的,西湖当然也没问题,可“蛇蝎”二字就很成问题了。不仅大煞风景,还会要人性命……哎,可见,一件美好的事情要发生,是有多困难?
孙尔雅丝毫没有要服从安亭溪的意思,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愠色,之后,像是花很大力气压住了自己的脾气,用一种近乎开恩的口吻说道:“我知道你是真害怕了,这样吧,鉴于你真是不敢动我一根汗毛,我也不是非得要你死在我手里。你现在从这里跳进水里去,我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并且,以后不要让我再看见你。否则,你知道的,有一百种死法等着你。总之,我还是觉得凌迟最好,特别是你一个女孩儿家,行刑的时候……那场面……咯咯……”
孙尔雅居然能够笑出声,还是咯咯的笑。安亭溪照着桌子提剑从上往下向桌面劈下去,剑似乎根本没有感觉到桌面的存在一般穿了过去,桌面上却顷刻出现了一条直线,像是有人拿了把尺子笔直画上去的样子。如果这是孙尔雅头和脖子的连接处呢……安亭溪摇了摇自己的头,她不是孙尔雅,不玩儿杀人游戏……
孙尔雅侧脸斜眼看着安亭溪又是摇头又是眨眼的,咯咯笑着,道:“怎么,怕了吧?我就知道你不敢杀我。还等什么?本小姐开恩,这么好的机会,赶紧跳下去吧。对了,这把剑不能带走,你跳的时候把它扔到地板上。”
“不。”安亭溪又摇了摇头,当她开口说话的时候,心里忽地平静下来“孙尔雅,你虽然很可怕,但我只觉得厌恶。是,我不会杀你,但与你无关。就像你该不该死与我无关一样。现在,告诉船家我们要回去了。如果你不说的话,我就先斩下你一根小拇指。如果再不说,就两根。我说过不会杀你,不过,手上少那么一两根指头不妨碍你拿扇子吧……我数到三……一……”
“你若敢动我一根指头,我会让爹爹手底下最厉害的行刑官把你十根手指头全部切下来。而且是用钝刀子,而且是一个指节一个指节的切……”
“二……”安亭溪盯着孙尔雅的眼睛数道,把手里的剑重新举起来,阳光忽然透过窗户射了进来,剑身寒光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