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朱楼坐在房中,想着白日里的话。
葵儿走进来,抚上他的肩头,低头靠在他的肩上,柔声道,“放她走吧。至少我会一直陪着你。你总不能,叫我们一辈子不安心。”
“葵儿,我过分吗?”
“朱楼。你从来没有过过分二字,是我们,做不到洒脱二字。”
“呵。”朱楼轻笑,将自己的手覆上她的手,“还好,你会陪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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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的日子,集市里熙熙攘攘。
赫璞璠披着一件碧水色的斗篷,看看街头熟悉又陌生的小商贩驻足。她踌躇不前,是在惧怕那已过的半年有余。要如何解释,才能解释自己的消失和突然出现。只要一里路在了,过了这一里,那河家…
“咳…”她吐了口浊气,“没有解释,谁也不能怎么样我。”
她径直走去,走到河家扣门,河家门房开门见到来人退下围帽的那一刻,简直要惊掉了下巴。
“少,少…”
“少爷是不是中蛊了?”
“少爷?”
“嗣子,我说嗣子是不是…罢了,我自己去见他。”
“诶!诶…少夫人!”
赫璞璠回头,仆从也停下了脚,“对。”她回他,“我是少夫人,不是顾唯顾家大小姐。谁要问我,叫我,就来鼎院,我要去见嗣子了。”
鼎院西厢,词儿正坐在床头缓缓喂着河量仉吃药。谢夙玥的这个药是真的浑浊,药里有太多难以言喻的东西,自然是为了清理干净他体内蛊毒作祟留下的残留。想那日简鱼带人冲进河家给他下了蛊后就施施然的离开,尔后月余他被折磨的不曾样子,不得已请来了谢夙玥。
河家人以为是谢夙玥治好了河量仉,殊不知,是顾唯叫栉陈禾偷偷夜潜进来给他治好的。只是这事,也只有河量仉和谢夙玥知道。河量仉知道简鱼是气急了才来报复,也高兴顾唯逃掉了,不论赫璞璠在哪里都会安心了。
只是被折腾下来的身子却没那么快可以好了,这药看着恶心,喝一口就想吐,自己却是逃也逃不掉了。他看着词儿手里还有半碗多的药迟迟不肯下口,叹了气,词儿有些无奈的道,“嗣子,奴也知道这药太多难喝,可要是无用,医圣也不会叫你喝得。您且就再忍一段,等身子,身子好利索了,您就不用喝了。”
“我竟不知道,你是个怕喝药的。”
什么?
谁的声音?
词儿回头,起身,一惊,要撒了。
“少夫人。”她开口,吃惊的开口,竟然未将她认错了去。
河量仉转头瞧去,女人已经进来了,门房自然跑去通知所有人,只是现下还没有谁比她快的赶来这屋子。
她有些许的忍不住,不过半年有余,眼前的人却….她有些颠怪的问他,“你怎么…不过半年不见,是不是…你怎么,连床都下不了了?蛊毒?那蛊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