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棠儿眼泪几乎快要落下,她急忙转过身,“既然东西给了先生,我便先走了。”
“我送姑娘一程。”
金棠儿背对着他,已经满脸是泪,摇了摇头,自顾自走了。
不久钱朝朝走到他肩边,道,“这不是一厢情愿,又是什么?”
祝瑞林没有了解释的力气,他想明白了,也许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人在自作多情。
她对他只有怜悯之心,没有男女之爱。
金棠儿丢了魂儿一样来到了街上,她明明记得这是祖父家那条街,可走来走去,自己竟像是走入了死胡同,如何也不能从街区中走出去了。
她被困住了,一脚迈入,此后便被缚了手脚。
几年没来良渚,只见此地依然是繁花似锦,层楼鱼鳞密集身甚是牢固,护城河边白浪涛涛,她站在石桥上,两边是玉围栏,出行人来来往往,远望见良渚城中街道宽广,铺面丛杂,这都是家乡所没有的盛景。
石桥上有富贵人家的姑娘带着丫鬟出来游玩,以扇遮面,有女子同她说话,“姑娘从何处来?”
金棠儿道,“我非良渚人,家乡远在千里之外,很偏僻的一个地方,安乐乡,小姐听说过吗?”
姑娘笑了,“不巧,这个地方我曾去过。”
金棠儿定睛一看,“你是……迎凤堂姐?”
金迎凤上前捏住她的脸,“这才认出我,你个小鬼头,才走了几年,就认不出我了?!”
“堂姐,你怎么会在这里,是专门来这里等我?”
堂姐叹息,“我都跟了你半路,从刚才你自那边走来,我就跟着你,不知你在这里转什么圈子,怎么不回家?不会是连家都不认得了吧,我就和阿爷说了,先在良渚养着几年,去那穷乡僻壤做什么!”
金棠儿说道,“这几年,良渚变得很多了,我都记不起它原来的模样了。”
堂姐说,“自然,一座城不会因你一人而停滞,你走了,城里的生意该做还是会做,做卖做买的闹声不会因为你走了就安静,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我还没有问你,你怎么忽然想到来主家了?”
金棠儿只说想念祖父和祖母了。
想了想,又无奈道,“来得太急,也没有带什么东西,身上的钱也花完了。”
金迎风搂住妹妹的肩膀,“回了家,还说那些客套话做什么,当心阿爷阿姆听见,要骂你的。”
“阿姊,我们早些回去,祖父祖母也是知道我来,会早早出来等我,别让老人家久等。”
堂姐推着她上了马车,“你写信说要来,我就猜这个月你要来,让人在这条街略盯着些,祖父和祖母不知,晚些回去,你这身衣服,叫家里看了心疼。”
金棠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唉,是不该穿这身衣服回去。”
“先去买几身衣服,路上再说。”她让下人赶马行路。
来了绸缎庄,绫罗蜀锦,湖丝罗衫四下摆开,都是最时兴的样子。
金迎风摇头,“这些东西你也敢摆在我面前?”
吓得伙计急忙揽起衣物,“还有,还有,都是最好的,片刻为姑娘拿来。”
她气道,“这些东西,糊弄老娘的眼,想都别想。”
金棠儿拉了拉她的手臂,“阿姊,略买件可以上身的衣裳就好,不必太过张扬。”
“你想让阿爷知道你在贱蹄子那儿过得不好?”
“阿姊!”她不让人说她继母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