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尊……离了九重天不会失去神力,剔了仙骨也不会,可……你动了情,所以你现在……快变成了人。”
“我知道。”
“人人都要修道,为神为仙,可上尊却要主动在凡间历红尘,可笑!”
“你们另寻他主吧,我已不能回到原来的位置。”
季离忧接连打倒了五六个草原人,他只看了两遍卫琅和另外一队的摔跤过程便学会了他们的规则。
安木达知道输定了,提出要和季离忧摔一次。
“怎么,你不愿意?”
季离忧笑道,“倒也不是,只是怕你哭鼻子。”
安木达上前抓住他的腰间,“哭鼻子的怕是你。”
季离忧握住她的肩膀,将她向旁边轻轻一带,脚下一绊就将她摔倒在雪地上。
“再来。”安木达不服。
“算了算了。”达礼怕她吃亏。
“你走开!”
卫琅远眺了一眼,见苒苒跟女孩们玩得正好,放心收回了眼睛,继续和众人摔跤。
一个女孩摸了摸即墨苒的发髻,“你的头发是怎么盘的?”
“这是我哥哥帮我盘的。”
“你哥哥是谁?”
苒苒指了指不远处的季离忧,“他在那边摔跤呢,你看,他们都不是他的对手。”她一脸自豪。
“你们都是南魏良渚人?”
“是啊,我们是南魏人。”
“南魏的皇帝长得好看吗?”
苒苒想起了他的胡子,“应该不算好看,陛下年纪大了,只有威严,没有好看了。”
“你们南魏的女孩,都很娇弱是不是?”
众人一口一句闻起来。
苒苒说,“才不是,我们一点也不娇弱,我有几个姐姐,射箭的功夫那是一流,冬季围猎,比我几个兄长还要厉害。”
“射箭?你们也会射箭?”
“当然啦,我们还会骑马。”
“撒谎,草原的女孩才会骑马,中原人是不会骑马的。”一个女孩用磕磕绊绊的南魏话说。
“你才是撒谎,我们南魏姑娘都会骑马。”
“我们不信。”
苒苒气急了,“你们这是坐井观天知道吗?”
“什么是坐井观天?”
苒苒无奈,“一群青蛙。”
听见她骂他们是蛙,姑娘们上前就要和苒苒动手。
苒苒也不怕,撒开袖子就要和她们打架。
方才那个故意挑事的姑娘用失韦话说,“她是安木达的贵客,我们不能打她,不然安木达饶不了我们。”
“那该怎么教训她?”
“不然就吓唬吓唬她如何?”
“好啊,你说着,我们应和你。”
苒苒道,“说什么呢,不会是要联合起来打我,以多欺少,算什么英雄好汉。”
“我们乌娅姐姐说,要和你比骑马。”
苒苒心虚,本来她骑马也不算好,现在已经天黑了,地上还有未化的雪,然而嘴上是不饶人,“好啊,比就比,我当然不怕。”
“提醒你一句,附近埋了狼夹子,你先跟着我跑出狼夹子外面,然后我们再比谁骑得快。”
“我们骑马去哪儿?”
“就去月山如何?”
“月山在哪里?”苒苒不知道这里的地形。
“你今日不还和卫琅他们一起去堆雪人?”
“哦,那里就是月山,行,我知道了。”
天更黑更冷了,草原酷寒的风吹得马上的苒苒鼻涕眼泪直流,但她绝不肯承认南魏的女子骑术要比这群草原女子差。
苒苒揉了揉流泪的眼睛,心里生了些恐惧。
一开始两人还是齐头并进,飞速赶往月山,等骑到山下,乌娅就不见了踪影。
苒苒笑道,“怕了我吧,认输了是不是?”
刹那间,山上雪地草原间,莹绿色的眼睛悠然睁开,苒苒浑身发冷,她想她知道自己是闯了大祸,怕是要把小命搭在这儿了。
但她仍不死心,“乌娅,你在哪里?这儿,有狼……”
叫了几声,仍没有听见回复,她便彻底慌了。
眼泪急急落下,“离忧哥哥,卫琅,安木达,你们在哪里?”
一串串的狼爪印指向了月山,季离忧和卫琅就在山脚下,观察片刻,卫琅道,“怕是狼已经将这里围成了一个包围圈,现在他们就躲在月山周围。”
“你的追踪术,再试试,说不定可以找到她具体的位置。”安木达焦急。
卫琅也有些急躁,“要是可以用,我早就用了,但这里是月山,我根本施展不了任何术法,你不是也清楚?”
季离忧挡在他们之间,“先别自乱阵脚,至少现在,我们没有看见血迹,也没有听见苒苒的哭喊。”
几人找了一炷香,突然听见西北角有锐利的兵器相交之声。
卫琅和季离忧对视一眼,“快走。”
趁着狼群还没有找到她,先到她身边去。
月光下,苒苒的鼻涕还挂在脸上,只见她一手拿着马镫,一手牵着马,时不时向厚重的马鞍一敲,发出类似于兵器相撞的声音。
卫琅松了一口气,“幸好你还记得我的话。”
她见大家都来了,哭着上前抱住季离忧,“离忧哥哥,你们怎么才来,要是晚点来,我都被狼吃光了。”
“你这不是还好好的?”安木达道。
苒苒邀功似的说,“我聪明,拿这些仿造兵器相撞的声音,卫琅说过,狼是有些惧怕铜器铁器的,听见这种兵刃相交的声音,会暂时被吓唬住。”
安木达讽刺,“这是你这个晚上最聪明的一个举动。”
正在这时,季离忧忽然扑倒了苒苒,“危险。”
苒苒倒在地上,眼睁睁看着一头草原狼从他们头顶飞过,要不是季离忧眼疾手快,此时他们的喉咙便被狼咬断了。
那头狼没得手,掩藏在黑夜中,又钻进了山里。
山路难走,此时雪水和泥水混在一起,几人上山来已经有些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