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他凤胤的妻子,即便不说,他应当也是知道的,只是他不愿意听到。他有意这般,必定是装得闲淡。其实他内心不是,不是,他有愤恨。
即便在他的怀中,他面上没有表现任何的情绪,但我能窥探到他的心已不再是万年平湖,早已波澜翻滚,五味杂陈。
仅那么一瞬平静,他便发作。他将我的头扳过来,嘴唇快而狠地寻觅到我的唇瓣,狠压之下,如狼似虎,就这么疯狂肆意地肆虐起来。
那是惩罚,那是探寻,是痛苦,是要咬碎一切的落寂。犹如枝头的雪花,有着飘零的不安全感。
石桌上的一切都被他狠狠地扫下了雪地,发出清脆的‘叮当’落地声。一地狼藉。
干净的石桌上,换作他按住我,死死的,不能起任何的挣扎。
那平静的山峰终是隐没在乌云下的,惊涛骇浪,电闪雷鸣,都是对这世间心存不甘的霹雳。想要挑起雷火,想要被人警觉。
“你是我曾经昭告六界的妻子。终此一生,都是我东方武帝宣告四海八荒的妻子。即便万年易逝,我沦为半神之人,那也是你的名份,怎么可能允许别人随意夺之。”他的话是对准我的耳朵说的。那声音狠而坚决,如雷灌穿而入,好似要让我深刻入骨。
“择……哥哥……”我感觉耳膜麻痒,心间变得极度苍凉。天雷不惊,他却字字惊心。
又是一万年的债务!六界的过往,遥远的曾经,那都是我现在极度厌恶的。我甚至庆幸自己失忆。
那一场万针穿身过的决绝,是我十三岁时的绝望,对忆回过往的绝望。
我不要再忆起!任何曾前,都与我无关!
我双目瞪着天空,变得『迷』茫,极空,极不知所措。我整个人飘浮起来,就跟底下的石桌一样,失去了所有的活力。原本还有的呐喊、哀求、挣扎都化作了这暴风雨中的无声沉默。
好似一个死人。
“细妹妹,细妹妹……”那风卷残云般的肆虐后,无声的惩罚变成痛苦呻『吟』,交杂蹂躏中的失意和忍耐。他像一只呜咽的小兽,含混着将我的名字重复,一遍又一遍……像一道道暗刺,有锥心之痛。
满腔凄凉,又哪是曾只是他一个人的落寞。还有我自己。天地无处立足的孤独。
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奈何秋寒伤人间,终是凝『露』结霜而惊起深冬。
情是苦的。
“我和他从来就是一对,是吗?”
“即便我曾算作你的妻子,但我最终却不是你的妻子,是吗?”
“我相信,我与他才是天注定的,是吗?”
“要不,为什么我们还是不能算作一对。既然这样的天公不作美,你又何苦强扭。”
这是我能说出的、最清晰明了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