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祥劝道:“陛下,刘大人即将诞下皇子。普天之下,只有您能握住她的手,也只有她能与您并肩啊。”
欧阳谢怀默默点了点头,问:“什么时辰了?”
“子时过半了,”张祥趁紧了说:“陛下,您是否用点点心?都好几个时辰没吃东西了,御膳房一直备着呢。”
欧阳谢怀微微点头:“让他们传到承福殿去罢,想必英芝也没吃什么,朕这就过去看看她,陪她说说话。”他说着微微一叹:“是朕胡闹了。”
走了两步,又道:“你亲自去御膳房看着,专做了英芝喜欢的点心过来。”
张祥应是快步去了,宫人侍从们过来掌着灯,欧阳谢怀慢慢走着,出了琼林苑,转出文华殿,就见原先派去探察莫寻来历的暗使正跪在阶下。
初秋的风已有些浸骨,莫寻放下半边帐幔,静静坐在床边。琉璃灯的光清清白白地落来,纱幔重重,榻上之人昏睡在一片阴影里。素来苍白的容颜看去也带上了淡淡的灰暗。
莫寻轻轻握住刘英芝的手,果然冷如秋霜,微微摇头,闻得一声微弱呻吟,见那人长睫微颤,已慢慢睁开眼来。
莫寻忙俯下身子,轻声问道:“刘大人,你觉得怎样?心口痛不痛?”
刘英芝微微摇头,猛地想起之前的事来。大惊之下,就要抚上腹部。她的左手叫莫寻握住,右手微动之下,腕上剧痛钻心而来,额上立时一层冷汗。
莫寻握紧了她的左手,急问:“哪里痛?心口还是腹部?”
刘英芝微微喘息道:“孩子没出事罢?”
莫寻摇头:“没事,都很好,”他凑得更近:“你右腕折断了,不要乱动,很痛的。你身上呢?心口疼不疼?”
刘英芝这才放下心来,微微一笑:“那就好。我心口一点也不疼,就有点闷,有点喘不过来。”
莫寻的脸色刹时变得惨淡难看,伸指在刘英芝心口附近用力戳点:“这里呢?疼不疼?不疼吗——那这里呢?这里有没有一点点疼?”
刘英芝见他脸色,再看他如此迫切,心下已有些明白,淡笑道:“大师不用戳了,英芝心口附近没有什么感觉。就象压了块石头,很沉很闷,但是不痛。”
莫寻颓然收手,看着刘英芝,半晌无言。